曾经势不可挡的油砂现在受到了四面八方的冲击

随着油价暴跌、管道项目夭折、艾伯塔省和渥太华的新政府誓言减少对这种高污染能源的依赖,加拿大的油砂行业正处于危机之中。这是油砂行业的终结的开始吗?

2014年夏天,当油价达到每桶114美元时,艾伯塔省的油砂行业仍然自信地坚持早前的预测,即到2035年其产量将增加近两倍。Suncor公司、挪威国家石油公司、Syncrude公司、荷兰皇家壳牌公司和帝国石油公司等公司都在新项目上投资了数千亿美元来开采这种厚厚的、高污染的沥青。

着眼于这一石油繁荣,加拿大总理斯蒂芬·哈珀说,他确信不管奥巴马总统批准与否,Keystone XL输油管道——用他的话说“没脑子的人”——一定会建成。Keystone项目将从阿尔伯塔省运送焦油砂原油到墨西哥湾沿岸的炼油厂,如果新焦油砂项目中的沥青想要找到一条进入市场的途径,它就至关重要。

18个月的改变是多么大啊!今天的石油价格已经暴跌到每桶30美元左右,远低于油砂生产商的收支平衡点,加拿大元也急剧贬值。奥巴马总统去年11月否决了Keystone XL项目,而到目前为止,坚定的反对声已经阻止了修建将焦油砂原油输送到加拿大太平洋和大西洋海岸的管道的努力。

该行业突然经受住了一场完美风暴的考验,分析师称这场风暴极大地改变了该行业的前景。

阿尔伯塔省和加拿大的政治发展同样预示着油砂行业的发展。今年5月,阿尔伯塔省选民推翻了保守派总理,选出了一个中间偏左的政府。新总理雷切尔·诺特利(Rachel Notley)致力于在气候变化问题上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并审查该省的石油和天然气使用费。该省是世界上最低的省份之一。

今年10月,加拿大选民推翻了哈珀和他的保守党政府,选举自由派贾斯廷·特鲁多为总理。上个月,特鲁多誓言不会成为“管道啦啦队长”,并表示在评估石油管道项目时将考虑温室气体排放。特鲁多在瑞士达沃斯举行的世界经济论坛上表示,“我的前任希望你们了解加拿大的资源。我想让你知道加拿大人的足智多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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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ncrude油砂开采设施位于阿尔伯塔省北部麦克默里堡镇附近。马克拉斯顿/法新社/盖蒂图片社

尽管在北阿尔伯塔省的油砂之都麦克默里堡(Fort McMurray)升起投降白旗的时机可能还未到,但该行业正突然经受住一场完美风暴的考验,分析师称,这场风暴已显著改变了该行业的前景。Mark Jaccard在温哥华西蒙弗雷泽大学可持续能源教授曾担任首席执行官的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公用事业委员会,并不是唯一表明因为担心气候变化和低油价,油砂大型的时代可能已经结束。

“这对油砂等高成本石油资源来说不是好事,”杰卡德说。“如果美国、中国和欧盟等主要国家继续温和推动气候变化,油砂等高排放石油来源将面临进一步挑战。”

首席能源经济学家、ARC Financial Corp.的董事总经理彼得•特扎基安(Peter Tertzakian)对此表示赞同。他说,如果油砂行业想要在未来成为一个重要的参与者,它需要变得更小、更清洁、更高效。

Tertzakian在9月份接受Alberta oil Magazine采访时表示:“即使在油价暴跌之前,石油和天然气的投资就已经出现了一种趋势,不管是大公司还是个人投资者,他们都在远离长期回报项目,因为这些项目存在大量地面风险,而且资本成本非常高。”“油砂必须与其他所有类型的石油项目竞争资本……4000人的营地和漫长的建设周期的旧模式已经结束了。”

一位批评人士说,在理智的范围内,我认为油砂开采已经结束了。

其他能源和环境专家的看法则更为悲观,他们认为,鉴于可再生能源的稳步扩张以及为减缓全球变暖而采取的更协调一致的国际行动,碳密集型的油砂很可能在未来几十年里萎缩和消失。

大卫•辛德勒(David Schindler)说:“我认为,在理性的范围内,油砂已经结束了。”他是阿尔伯塔大学(University of Alberta)的一名湖泊学家和生态学家,在迫使油砂改变监测和报告空气和水污染的方式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由于他们的产品现在非常便宜,他们的运营成本远低于成本,他们只是拼命地试图收回一些巨大的创业投资,而不是看着它们全部失去。”他预测,该行业将经历重大整合,直到只剩下一两个财力雄厚的巨头。但他补充说,“最终它们也会下跌。”新投资吗?除非投资者完全是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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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卡尔加里的森科尔公司的一个矿山的沥青砂挖掘坑。马克拉斯顿/法新社/盖蒂图片社

辛德勒和其他科学家和环保人士呼吁人们关注大规模的环境破坏这还伴随着油砂开采,这涉及到挖掘250英尺深的坑来提取富含石油的砂。在过去的四十年里,油砂开采已经破坏了大约300平方英里的北方森林和湿地栖息地。采矿过程中消耗了大量的水,该行业已经创造了70平方英里的有毒残渣池,尚未清理。开采和提炼油砂原油也会产生更多的温室气体排放,估计比生产常规原油高出37%。

许多企业已经承认,在一个奖励低成本和低排放、惩罚大型污染企业的经济和监管体制中,它们没有未来。据能源咨询公司伍德麦肯兹(Wood Mackenzie)透露,在过去18个月里,每天有80万桶油砂项目被推迟或取消。这相当于16个新项目被搁置或取消。据报道,中海油最近暂停了其长湖(Long Lake)油砂设施的生产,是其他几家寻求摆脱油砂的公司之一。

就连加拿大石油生产商协会(Canadian Association of Petroleum Producers)也不再看好油砂产量的增长。2013年,该公司预测,到2030年,油砂产量将从约200万桶/天增加到520万桶/天。2015年,CAPP估计减少了2030年的油砂产量到每天400万桶.分析人士表示,油砂产量可能下降得更低。

一个不确定因素是政府需要慷慨的补贴来维持油砂行业的运转。

对石油行业来说,更糟糕的是,几乎没有迹象表明油价会在短期内反弹至每桶60- 80美元的盈亏平衡点。国际能源机构(iea)预测,油价可能不会反弹至每桶80美元的区间直到2020年代之后的增长“至少在本世纪40年代之前将是温和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有那些最大、最富有的公司才会有足够的收入储备来度过当前的风暴。这可能是加拿大油砂有限公司(Canadian Oil Sands Ltd.)最近同意由森科尔(Suncor)收购的原因,也是其他公司可能合并的原因。

油砂行业存在的另一个问题是Keystone和北大门-将焦油砂石油运输到太平洋港口-是死了还是在死囚区.其他管道项目,如反式山能源东遭到了加拿大原住民领袖、省省长和市政官员的强烈反对,其中包括82名魁北克市长反对能源东管道项目该项目将把焦油砂原油运送到加拿大大西洋沿岸的港口。

Jaccard和其他一些分析师还不打算计算出油砂的数量。他说,沙特阿拉伯或中东的冲突可能会削减石油产量并推高油价。Jaccard说,减缓气候变化的长期努力的动摇对油砂来说也是个好兆头。他也相信一些较大的油砂公司丰富和创新足以克服他们所面临的技术挑战在处理碳排放和其他气候变化的挑战,如预测缺乏所需的大量的河水从油砂分离石油。

他说,有趣的问题是,油砂和管道公司是如何发展的?一位专家问道。

其中一个不确定因素是慷慨的政府补贴和最低的矿区使用费,这些都是油砂行业得以维持的必要条件。随着艾伯塔省和加拿大政府转移他们的重点,增加对风能、太阳能和天然气的支持,这些补贴很可能会减少或消失——这不仅是为了实现他们的二氧化碳减排目标,也是为了刺激经济。

根据加拿大清洁能源公司2014年的一份报告,加拿大可再生能源的增长创造了比油砂行业更多的就业机会。报告称,清洁能源部门(包括水电、风能、太阳能和生物质能)的直接就业人数为23700人,而油砂行业的直接就业人数为22000人。

“有趣的问题是,油砂和管道公司如何发展?加拿大清洁能源政策主管Dan Woynillowicz说。“有些公司已经成为可再生能源领域的参与者,虽然这只是他们目前业务的一小部分,但他们实际上是加拿大最大的可再生能源开发商之一。这些公司如何从化石燃料公司转型为拥有化石和可再生能源资产的能源公司,再转型为可再生能源公司?”

即使油价反弹,油砂行业也将继续面临来自可再生能源项目和美国水力压裂页岩油气生产热潮的稳定竞争。

辛德勒(Schindler)是一位湖泊学家,长期以来一直对该行业持批评态度。他预测麦克默里堡“将成为蒙大拿州的下一个比提,那里有许多用木板封起来的房子,纳税人将面临大量有毒的尾矿库和荒凉的、无法回收的矿区。”这一预测很可能是错误的。但他指出,艾伯塔人真的对他们曾经坚不可摧的能源工业的未来感到害怕,这一点没错。

西蒙·戴尔是阿尔伯塔省的区域副主任彭比纳研究所作为能源行业监督机构,艾伯塔省政府最近计划到2030年将油砂碳排放量从现在的7000万吨限制在1亿吨,这是一个明确的信号,表明大规模扩大生产是不可能的。

他表示:“目前还不清楚艾伯塔人和加拿大人是否知道,我们几年前承诺的那种扩张不会实现。”“这是不可能的。”